夜深，两人再次并排躺在一张床上，越前龙马紧紧抓着慕栩的手，在知道慕栩自杀过之后，十分后怕，就差一点，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女孩了。

“龙马，我不会再做傻事的，你不用抓得这么紧。”慕栩抬起手，微微含笑，俨然没有了之前阴郁的模样。

越前龙马其实不是个厚脸皮的人，瞬间就红了脸，但是手的力度却完全没没有减弱，还好房间没有开灯，慕栩并没有看到他红透了点脸。

慕栩继续说着，“俗话说，男女授受不亲，你在我这呆了好几天了，传出去我以后很难嫁人的。”

已经可以开玩笑了，说明慕栩在一番痛哭倾述中，心结已经快解开了。不过越前龙马从来就不是一个服输的人，不会任由自己被她打趣。于是侧过身子面向慕栩，伸手捏她的脸。

“你还想嫁给谁？”语气还是他一贯的傲娇，其实两人挨得挺近的，温热的气息洒落在慕栩脸上，慕栩就觉得心跳在这一瞬间猛然加速，不受控地深吸一口气，鼻尖萦绕着的，是属于越前龙马的味道。

慕栩突然缩进被窝里，“龙马，你有点犯规哦。”声音绵软，像是在撒娇。

房间安静下来，虽然各盖着各的被子，两人的距离依旧很近，哪怕慕栩已经埋进被子里，都隐隐约约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，悄无声息的暧昧氛围在空气中蔓延，两人交握的手都有点微微出汗了，但是没人选择松开。

突然，“喵?”的一声，卡鲁宾跳了上来，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。

“那个，卡鲁宾是不是有点胖了。”慕栩轻轻出声。

“嗯，明天给它减肥。”越前龙马无情说道。

“时间不早了，晚安，龙马。”

“晚安。”

说完两人默契闭眼，睡觉。

没过多久，房间里砰砰直跳的心跳声逐渐冷静下来，两人都已经睡着进入梦乡了。

慕栩又开始做梦了，依旧是那个下雨的校园，慕栩走在陌生又熟悉的走廊，这是那个圣玛丽中学初中部的走廊，这个走廊的监控是坏的，所以很多坏学生会在这抽烟打人，虽然他们也不怕监控。

然后慕栩就在这走廊走着，她记得，三年前也是这样，走着走着就听到几阵枪声，然后闻声跑了过去，一个转弯，就在走廊的尽头，看到那个瘦小的男生举着枪，颤颤巍巍地对着面前的几个高大白人，地上还躺了几个人，有哀嚎的，也有正中心口没有声响的。

还站着的几个人吓坏了，一动不动，再怎么顽劣也只是学生，看到慕栩出来，那几个吓坏的人才回过神，转身逃跑，那个瘦小的男生，看到慕栩之后，就没有再开枪了，任由其他人逃跑。

慕栩上前，想要劝解他放下枪。然后就听到身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，是学校老师和保安，慕栩箭步冲上去，想要把枪夺下，学校的安保都是配枪的，如果她不动手夺下枪，如果这个男生继续反抗，很有可能被当场击毙。

可是就在慕栩快要碰到他的时候，就看见他张开嘴，对自己说了句什么，然后将枪口塞进嘴里，“砰”的一声，血溅到了慕栩脸上。

慕栩惊恐中后退，跌坐在地上，想开口却出不了声音，然后听到后面的老师们冲了上来，检查地上的学生的情况。

然后地上的人和走动的老师医生警察就消失了，慕栩看着自己的手，本来满手的血也不见了，慕栩就感觉自己身处一个纯白的空间里，刚刚的一切都不见了。
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身后穿来一个声音。

慕栩闻声回头，是刚刚倒在血泊的人，“慕栩同学，还记得我吗？”

“Rene？”

“我很高兴，你记得我的名字。也很高兴，能再见到你。” Rene微笑，没有了之前在学校唯唯诺诺的样子。

“对不起。”慕栩看着面前这个人，终于把憋了三年的话说了出来。

Rene听到之后笑了，“你是不是不记得我最后说的话，其实，我很开心最后还能看到你，在你来学校之前，没有人帮助过我，也没有人告诉过我要反抗，我从小就被这么欺负着，你出现之后，每次那些家伙去找你茬结果被你痛揍的时候，我都很惊讶，原来，真的有人这么勇敢，我很羡慕你，我有多讨厌多厌恶那些人，就有多讨厌多厌恶懦弱的自己。慕栩同学，我想成为你那样的人。”

慕栩静静看着面前这个一直停留在12岁模样的男孩，“我一点都不勇敢，我都没有保护好你。”

Rene摇头，“谁说的，你帮了我很多次，而且因为你，我才有勇气的，你拯救了我，我真的很感谢你。所以你不用再内疚了，我喜欢的，崇拜的是那个勇敢坚韧的慕栩。”

“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。”慕栩没有想到， Rene竟然会喜欢自己。

Rene莞尔一笑，露出整齐的牙齿，“慕栩，你很优秀的，喜欢你是很正常的，不过，让你做了这么久的噩梦，我也挺抱歉的。